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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困难 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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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5、

        下过雪,风寒地冻,路人稀少,周边,却是热火朝天,机器轰鸣,成了建筑工地,据说,是建国十周年的献礼工程。洪海月、洪海涛、单田秀一行,提着不少行李,在前门火车站上了车,行李中专门有一个包,装了不少g馒头,是三人来回的口粮。海涛穿着军大衣,军棉K,军靴,海月穿着印有深红sEK线的藏青sE警K,上身是双排扣的列宁装棉服,腰间紮着皮带,田秀穿着崭新学生装棉服棉K,田秀13岁了,小学6年级,个b同龄人稍高,皮肤很白,和海月差不多。海月说,田秀可Ai惜衣服了,衣服一直乾乾净净的,等不能穿了,还能给建国建军红跃穿,大的是闺nV就是好。洪海涛搭着话,心里想的却是曹三Pa0,从大姐夫王光明的信里,他知道曹三Pa0还活着,还在东屯,是历史ZaOF分子。想起曹三Pa0他心情很复杂,老叔老婶对他对他家从来都没不好过,帮家里很多忙,尤其是对他,把他当儿子一样!但是,老叔当过中央胡子,是ZaOF,阶级敌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火车出山海关,经渖yAn过长春,停站时三人都会下来,活动活动四肢,溜达一会。海月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想起老赵头,老赵头还在长春,可惜终究做不成和尚,响应政府号召还俗了,找了个小学校看大门。海月是公安,通过关系,才费劲查明老赵头的下落,前年通过一次信,说身T还扎实,不知道,老赵头现在咋样了?一个孤老,要有个病啊啥的,没人照顾,实在是难。火车一路往北,车窗外的雪景,越来越壮观,经过漫长的旅程,大年三十下午,从林口站出了站。田秀第一次看见这麽深这麽厚的积雪,颇感新奇,海月、海涛则四处张望,看林口有什麽变化,除了“大跃进万岁、总路线万岁、人民公社万岁、大炼钢铁、超英赶美、大办食堂、超杜甫赶李白”等标语口号,没什麽大变化,旅馆、饭馆反而少了,这个时候,不可能再赶到雕翎,好容易找了一家旅馆,吃饭的地不好找,凑合啃g馒头当了年饭。经打听,第二天一大早,坐上了客运汽车——县里一共只有三辆。车上乘客不少,大多是去走亲戚拜年的,有几个公家人,穿着制服,道路b较难走,有时上坡上不去,全车人得下车推车,田秀跃跃yu试,觉得有意思。大雪封住山峰,封住大地,寒气b人,两边的树挂、山景十分耐看,田秀看了一路。海月在矛盾之中,雕翎想回又不想回,冰封的乌斯浑河,g起她不少回忆,大雪中行驶的汽车,有一种行驶永无尽头的感觉。中午到了雕翎人民公社,再走到东屯,东屯还是老样子,除了大炼钢铁的痕迹——北边立着些小高炉,树砍秃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几年没回来了,海月思绪万千,老屯子,老院子、老房子,一点都没变,三人崭新走在屯子里,显得惹眼,从老房子里冲出来的中年妇nV,是大姐吗?海霞变老了,皱纹多,瘦得很,尤其衣服,补丁摞补丁,很破,海月心一酸,眼泪下来了,姐妹俩抱头大哭,哭完又笑。到里屋炕上,海月海涛一一把礼物摆上,主要是衣服,带的衣服,新的旧的,都能用上,尤其是一条灯芯绒的新上衣,海霞十分喜Ai,准备留着给闺nV当新嫁衣。还有粮票,农民没粮票,海月给海霞带了十斤全国粮票,还有布票,把海霞乐坏了。海霞说生产队去年开始弄了公共食堂,家里不让开火,幸亏过年,每家发了点高粱,昨日在家对付吃了年饭。她下炕要弄吃的,海月拦住说路上吃过了,海月不想麻烦海霞,再说,从火车一路上看过来,到处都粮食紧张。过了一会,王光明拜年回来了,陆陆续续还过来不少人,葛二娘,蔡金荣的娘、于德民的娘等等,都是过来看海月、海涛的。热闹了一阵子,海霞、海月、海涛、田秀一起去二叔崔大力家走了一趟,拜了拜年,二叔老得很,二婶更是老,叨叨叨,说媳妇这不好那不好,二叔的儿子刚刚娶新媳妇了。回来的路上,海月若有所思,问:“屯里这些年,没盖新房子吧?”海霞接茬道:“饭都快吃不上,还盖房!”海月吃惊问:“饭,吃不上了?”海霞低声说:“也不是,回家再给你细讲。”海月叹气说:“咋的了?过年,没瞅见几个人穿新衣服。”海霞笑道:“哪b得上你们公家人,北京人。”这话酸酸的,一行人往家走,踩得雪嘎吱嘎吱响,快到家了,走在前面的海涛,突然注意到有一个人朝她们看,这人个不高,破烂棉衣棉K,头发胡子乱糟糟的,脸黝黑,国字脸,一双大眼,盯着……盯着田秀、海月!海涛愣住了,曹三Pa0,老叔!海月正和海霞聊着,发现这人,也停住了。看着曹三Pa0邋遢的样子,心里竟也扑通扑通跳起来。海霞认清来人,说:“吓我一跳,曹三Pa0,有事不?”曹三Pa0笑道:“没事。来亲戚了?”还是那种笑,睁大眼,嘴抿着,嘴角一条线。整个人看起来,不见老。

        海霞说:“嗯哪,不认识啊?海月,海涛。”曹三Pa0点头道:“认识,认识,海涛出息了,这闺nV,谁家的?”海月答话道:“我闺nV,单田秀。”曹三Pa0点点头,哦了一声,海涛注意道,他的身子有些发抖。海月说:“等会有些事,还得找你调查调查,等会,过去找你。”说完,四人进院子进屋了,洪海涛能感到曹三Pa0的眼光一直盯着他们,只到他们进屋才转身离去。进屋到炕上坐定,海霞问:“啥事找他调查?”海月说:“老单有些事托我问他,抗日军的事。”海霞就不再问了,说起粮食的事,她说:“这半年的事,三天三夜也说不完。先大炼钢铁,把铁锅收了,接着公共食堂,把粮食收了,不能私藏,私藏要挨揍,往Si里揍,房前屋後,不让自个种粮种菜,自个不许养猪养J鸭,自个不许买盐。公共食堂,刚开始敞开肚皮吃,许傻子敲锣打鼓说:“吃饭不要钱,想了几千年,如今实现了,快活似神仙。”吃,吃,使劲吃,吃不完的喂猪,於德民的老娘,牙掉没,快入土的,也吃得肚皮浑圆,走不动道,粮食都吃没了,没多少天,g的没了,成稀的了。”海月不解问:“咱们屯地多地肥,产量高,咋能吃没了?”海霞摇头道:“产量不b从前了,打高级社开始,牲口Si的多,粮食打的少,人一个赛一个懒,g活大帮哄,休息坐个坑,不说别了,谷子不薅,高粱不薅,以前自个的地哪能这样!”海月说:“g部不管?胡老四不是挺那个的吗?”海霞说:“管,哪不管,下Si手揍,架不住大夥都这样。再说,大炼钢铁,大修水库,劳力老是被公社调走。牛马、粮食也往公社调,你产量要真高一点,周边生产队都盯着你,公社说调就调。”王光明开始嫌海霞说这说那话多,现在也cHa嘴说:“公社从咱食堂调高粱,不是一次两次,说是一碗水要端平,手心手背都是r0U。”海涛说:“一平二调。”王光明笑笑说:“。”海霞撇嘴说:“啥啊,调的高粱,都成高粱酒,进公社g部肚子了。”王光明朝她瞪了瞪眼,说:“你这嘴!总有一天惹祸。”几个人都不说话了。过了一会,三人去山上祭拜了父母,在屯里各处相熟人家又走了走,他们三个衣物气度不同,到底是城里人,公家人,而屯里b往年,光景更差,实打实成了农村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年,开恩,能自个开火,海霞熬了高粱米粥,海月把包里的g馒头,拿了几个出来,分着吃了。吃完饭,王光明领路,海月、海涛、田秀去了曹三Pa0住的地。曹三Pa0在屋里等,头发胡子收拾俐落了一些,王光明交待了一句,忙别的去了。海涛五味杂陈,海霞能叫“曹三Pa0”,他可叫不出口。屋子十分冷清,除了同住的老王头,不会有人来拜年,多麽熟悉的屋子,当时乾净漂亮,现在杂乱破旧,院子改成了马厩,一GU子味,房子成了杂物间,乱得很。老叔、老婶,一个英武,一个美丽,现在,一个是ZaOF,一个Si了。海月的整个调查,他静静地做了听众,海月也是称呼“曹三Pa0”,调查的事却不限於抗日军,调查的是曹三Pa0的整个经历,而曹三Pa0不急不慢,把抗日,日本投降、到长春整个都说了一遍。马厩里有许多马,发出动静,田秀很是好奇,而这个曹三Pa0盯住她的样子,让她有点害怕,这个人看起来凶得狠,当然,笑起来的样子就不凶了。海涛不明白海月的调查是咋回事,还带着田秀?不过,听曹三Pa0讲过往,他Ai听,也想听,有些事他不知道也想知道。而且,他观察着,渐渐发现,曹三Pa0对田秀的注视不同寻常,莫非,莫非就是这样!田秀小鼻子小眼,和记忆中的山田秀子,很是神似,谈得越久,他越能确定,田秀是曹三Pa0和山田秀子的nV儿。海月这次回来,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目的!当曹三Pa0说起长春围城,山田秀子和nV儿都Si了时,海涛也是鼻子发酸,心cHa0起伏,控制不住感情。调查完了,三人到马厩,和老王头又聊了会。

        往回走,曹三Pa0一直把她们送回家,才转身离去,离去时对海月说:“有骒马要生,带田秀来瞅瞅咋样?”海月问:“啥时生?”曹三Pa0答:“明儿个怕要生。”海月还没答话,田秀着急说:“妈,我要看。”海月笑道:“好,到时再说。”三人回到海霞家,晚上,就着昏暗的油灯,拉了拉家常,王光明说村里买了柴油发电机,不过,有电的天数不多。拉家常又讲到了人民公社,海霞快人快语,说:“前年养了两头猪,一群J,我都给宰了,一直吃到过年。去年,不养了,幸亏不养了,村里没人养了。你想,你辛辛苦苦养的猪都调进人民公社了,共产了,还养个啥?”王光明对海涛尴尬笑道:“看你姐。人民公社是好的,有些社员觉悟低。”海霞急道:“你觉悟高,队里谁觉悟高,有谁养猪?别说不让养猪,让养猪也没人养。”王光明说:“集T也可养猪。”海霞说:“集T是养得好!这一年,你吃着猪r0U不?”海涛见两人言语要吵起来,就cHa话道:“姐,今年征粮咋样?”海霞叹了口气,说:“你姐夫是会计,清楚这事,问你姐夫。”王光明叹口气,不说话。海霞说道:“收成b去年差,征粮b去年多。”王光明低声说:“这些话,关上门,一家人,还能说说,可不能往外说。”海霞说:“知道,不往外说。咋都想不到,咱东屯能缺粮,别的地不知咋样?”海月宽慰道:“北京都粮食紧张,咱东北算好的,南边更惨。”四人一直聊到很晚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海月、海涛带着田秀,三人一起来了镇上,他们在雕翎最多呆上两三天,海涛一个人去郎家拜访郎爷,海月带着田秀,想去集市买些特产,不过集市在58年就已经关闭了,割资产阶级尾巴割的,好歹找了个供销社,她买了些晒烟,给老单带的。往回走时,看见了海霞急匆匆往这走,满脸焦急,一看是有事,问咋了,海霞把海月拉到一边,低声说:“下晌要批斗曹三Pa0呢。”海月奇怪道:“过年,还批斗!”边说边要往东屯走,海霞拉住她道:“王光明说,批斗会冲你来的。”海月说:“冲我来的?咋回事?”海霞说:“你昨儿个不是见了曹三Pa0吗?今天一早,胡书记就把曹三Pa0叫去审了半天,我看啊,胡书记冲你来的。”海月皱眉道:“胡老四又想整啥事?”海月心想这次回来,本来想去看看蔡金花,可是胡老四和蔡金花成了两口子,膈应!她走了两步,停下了,回头问:“姐,派出所老h还在不?”海霞点头说在,现在是副所长。海月说:“姐,我去找找老h,你带着田秀,去郎家找下海涛,你们,先回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海月快走两步,急忙去了派出所,有一人值班,却不是老h,她拿出工作证,亮明身份,通过这人得到老h的住址,还好,住在街上。海月在供销社买了瓶酒,找到老h家,给老h拜年,老h认了半天,倒是认了出来,海月和老单结婚摆喜酒,有老h一个,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。海月说:“老单一直记得你,十几年了,我是第一次回雕翎,老单让我一定给你拜个年。”老h是单天义的老战友和老部下,闻言十分感动,两人唠了唠家常,接着海月谈了谈曹三Pa0的事,说曹三Pa0是起义官兵,以前和老单一起打过日本鬼子,让老h多照顾,又提了胡老四大年初二,也就是今天下晌要开批斗会斗曹三Pa0。老h听到这里,明白了,说:“行,嫂子先回去,下晌我去瞅瞅。”海月回了东屯,东屯紧锣密鼓,在准备批斗会,全屯各家各户,都得参加,不参加,就是阶级敌人。胡老四发话,谁敢不听!陆陆续续,人们去了会场,海霞一家也去了,海月对海涛说:“要麽你和田秀呆家里,我去瞅瞅。”海涛说:“我得去看看。”於是三人,都去了批斗会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年图个喜庆,批斗会给不了喜庆,海月一走近会场,就感到不适。他们三个,新衣新K,细皮nEnGr0U,显得鹤立J群,不合时宜。那些人一个个穿得破衣烂衫,过年的衣服都脱下了,而眼神也失去了喜庆,带着冷漠、厌恶和残忍,被批斗的地富反坏右跪成一排,跪在雪地上,面对着人群,曹三Pa0跪在正中,手臂反捆,脖子上挂着个铁牌,上写ZaOF分子曹三Pa0,单单就他脖子上挂着铁牌,海月感觉血涌上了头顶,眼睛不敢往曹三Pa0瞅。胡老四坐在主席台,胡老四长胖了,腮帮子吊着r0U,眼神Y沉沉的,一个积极分子在台上发言,批判,接着下一个,老王头也上去了,说的都是些J毛蒜皮的事,最後胡老五上台说:“牛马Si的多,粮食打得少,是阶级敌人在Ga0破坏。”许傻子领头喊口号,“打倒曹三Pa0!”“大炼钢铁,大斗曹三Pa0!”许傻子真不傻,东屯人心里都这麽想。口号喊着喊着,有人就上台,开始打耳光,一溜地打过去,打得劈里啪啦响,有打耳光的,就有脚踢bAng打的,打人的是真气,要没这些地富反坏右,就没批斗会,能歇家里,过年也喜庆了。地主婆被打得哭叫SHeNY1N,曹三Pa0低着头,嘴角淌血,却一声不吭,海月已经後悔来批斗会了,田秀瞪大眼睛,看得既害怕又紧张又投入。对海涛来说,曾经视为豪杰、好汉的曹叔竟然被作践成这个样子,心里滋味实在难以描述。

        批斗会越往下进行,越有控制不住的趋势,这个时候,打Si个把人,不是稀奇事。海月按捺不住,有上台的冲动,她思忖着,作为首都来的公安,应该能影响甚至控制一下局面。海涛忍受不了,已经往批斗台走了几步,姐弟俩准备有所举动。老h就是这个时候来的,一身公安服,和海月点头致意。胡老四眼尖,停止了台上的殴打,把老h请到了主席台,并站起发言道:欢迎h所长亲临指导,欢迎h所长讲话。一片掌声中,老h发言说了一堆大炼钢铁、大跃进、总路线、人民公社的套话,就有一句提到批斗会,说听闻东屯过年开批斗会,为雕翎公社头一遭,特意来学习的。老h发言後,胡老四宣布:下一步是游街。曹三Pa0打头,戴上ZaOF分子的高帽,後面一溜陪斗的,押送着,到雕翎街转了一圈,才回屯散会。不知胡老四原先安排批斗会斗曹三Pa0要斗到什麽程度,老h这次不请自到出乎胡老四的意料,对胡老四是有震慑的,公安是党的刀把子,胡老四对老h不敢不重视,海月是公安,单天义是公安,这条线,胡老四不能不有所忌惮。游行结束後,曹三Pa0回到马厩,发现海月、海涛、田秀正和老王头聊着,要生产的骒马是棕sE的,有好大的一个肚子,单独躺在铺着草的地面上,曹三Pa0远远站在马厩的另一边,能发觉田秀有时偷偷朝他瞅上一眼,突然,海月叫道:“出来了。”田秀看见一个白sE的东西从马PGU那里慢慢出来,骒马踹着气,似乎很痛苦,好一会,生不出来,曹三Pa0走了过来,拽着白sE的东西往外拉,扯出棕sE的腿,头也看见了,慢慢地,把身子和後腿都拉了出来,白sE只是一层薄膜,被扯掉了,然後,曹三Pa0闪到一边。Sh漉漉的一匹小马,刚生下来就能睁眼,往骒马身上靠,骒马还躺着,转头嗅着小马,小马和骒马嘴碰嘴,田秀不禁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马刚出生就想站起来,小腿哆嗦着,站了几次都没站起来,田秀为它着急,几分钟後,终於,它站了起来,田秀心里也欢呼起来。海月这时对曹三Pa0说:“派出所h所长水准很高,人很好,你有啥情况可以找他汇报。”曹三Pa0点头答应着。海月又对老王头说:“老王头,我们走了。”老王头说:“不看了?”海月说:“不看了,明儿个我们就往北京走了。”老王头笑着说:“不多呆两天,急啥?”海月说:“得上班。”边说,边带着田秀,和海涛走出了马厩,而曹三Pa0的眼光,一直在田秀身上。大年初三,三人就搭车去林口了,去之前,海月递给海涛一顶狗皮帽,让送给曹三Pa0,以报答曹三Pa0多年以来对洪家的帮忙。海涛点点头,掏出十元钱,说我再放上十元钱吧。海月表示同意,海涛拿着帽子,去了马厩,和老王头聊了几句,进到曹三Pa0屋里,曹三Pa0正在炕上发呆,海涛把帽子倒放到炕上,十元钱也放到帽子里,结结巴巴地说:“老……叔,这个你收下。”说完,转身就走了,几乎是跑着出了门。曹三Pa0要追赶已经来不及,这顶帽子十分暖和,崭新的,里面有十元钱,而且还有玄机,他摩挲着帽子,发现前檐内侧缝有一个布包,他拆开线打开布包,包里有十斤全国粮票。这是大礼,曹三Pa0非常感动,又觉得受之不恭,应该是自己送钱送物,咋还反过来!等赶到洪家,海月、海涛、田秀已出发多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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